88星座是怎么来的？背后有哪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几千年来，现代人把夜空中光亮的行星女团在一起，形成想像中的花纹，成为星座。相同民族和地区都有著自己的星座分割方式和民间传说，最常用的是以人物、动物、器皿等重新命名星座。目前欧美国家通用型的88星座，是根据星盘把夜空分为88个相同的区域。

夜空社会秩序的复建

关于星座的分割，要从第二次世界大战（简称一役）后讲起。1919年7月，一役的烽烟四起独吞不久，欧洲的气象学家齐聚一堂荷兰阿姆斯特丹，参加国际研究执委会的成立讨论会。在此之后，他们建立了两个气象学专精政府机构—气象学家（International Astronomical Union，IAU）。

气象学家由多个组织分拆而成，全权负责行星、小木星、人造卫星和哈雷彗星等新发现的木星的表述和重新命名，和确认各种气象学术语。

自1922年起，气象学家每三年举行一次全会，对每项决议案、提案进行投票表决。例如，在2006年的第26届会议上，气象学家透过决议案，正式把谷神星列入矮木星，使其从木星中属中褫夺。而在五十年前，气象学界的另两个问题正在等候着这个目蛙的机构去解决，那是怎样在夜空中分割星座，和怎样区分它的边界线。

1987年出版的用于课堂教学的星盘。当时的星座标准尚未统一，星座之间的界线也不明晰。

在近现代气象学发展之前，由于受到探测能力的限制，人类只需重新命名月亮、星星和多颗行星，和裸眼由此可见的木星。但在近数百年间，借助于干涉仪，现代人能够辨识的木星数量剧增，几乎每年单厢发现新木星。这就要求有两个辨识系统，可以明晰而明晰地辨识出这些木星，并给它取两个正确的英文名字，其中就包括透过星座来确认相同的麦哲伦云。

伴随着20世纪早期探测气象学发展的迫切需要，和战争阴霾的消散，气象学家开始尝试在学术研究中寻求建立夜空的新社会秩序。

88星座的确认和规范

1900年前后，大多数专精气象学家都认为星座之间有一定的边界线，但对具体的星座数量及其确切的边界线位置无法达成一致意见。尽管德国气象学家约翰·波得（Johann Bode，1747～1826）曾在其著名的《波得星盘》(Uranographia）中首次为星盘增加了星座分界线，但这种划界方案仍未被气象学界普遍接受。从波得时代开始，制图者就常常徒手在星座图之间随意地画出一条蜿蜒曲折的界线，这导致相同星盘集册之间差异明显，甚至自相矛盾。

《波得星盘》对星座的分割。图中可以看到小熊座、天龙座、仙王座、鹿豹座，和右下方的后来被取消的驯鹿座。这些星座之间都有著不规则的蜿蜒边界线。

在1824年出版的星盘册《夜空之镜》(Urania’s Mirror）中，我们可以发现一些行星被相同星座所共享的问题。比如，金牛座的角尖和御夫座右脚上的一颗星实际是同一颗星，而这个错误甚至可以追溯到古希腊气象学家托勒密所著的《气象学大成》一书。

1922年5月，气象学家在意大利罗马召开第一次全会。各国气象学家投票决定成立两个委员会，以制定一系列标准。其第三委员会（Commission 3）主要负责木星重新命名工作，任务是制定与星座有关的国际标准。会议透过了一份当时气象学界公认的星座列表，其中包括88个星座。这项工作也为随后星座分割的标准化奠定了基础。实际上，尽管委员会确立了88个主要星座，但公布了89个名称，因其中还包括了古希腊星座南船座（Argo）。不过，由于其过大的麦哲伦云面积，后来被正式分割为船底座（Carina）、船尾座（Puppis）和船帆座（Vela）。

墨卡托（16世纪制图家）天球仪中的南船座。

在那之前，气象学家曾用Scorpius和Scorpio这两个词来指代天蝎座，而第三委员会负责规范这些星座的重新命名。在此次会议中，Scorpius被确认为天蝎座的标准星座名称，而Scorpio则被降级为星占用语。

与此同时，每个星座都有两个由3个字母组成的缩写，以便在变星（亮度有变化的行星）重新命名中对星座的引用，如天蝎座的缩写为Sco。这种缩写方式最初由丹麦著名气象学家埃纳尔·赫茨普龙（Ejnar Hertzsprung，1873～1967）提出。他曾发表一份类似于化学元素符号、由两个字母组成的星座名称缩写清单。

同时，作为第两个提出绝对星等概念的气象学家，赫茨普龙也注意到行星颜色和亮度之间的关系，这为行星光谱光度图（赫罗图）的绘制奠定了基础。尽管当时也有人认为，3个字母的代指方案仍不足以区分星座，因此建议扩展至4个字母。但大部分气象学家依然坚持用3个字母，所以这个方案最终被正式采用，并沿用至今。

星空的划界条约

在完成星座名称的标准化后，就需要划定各个星座的区域范围，以确认各自的疆域，就如同对相同国家之间的疆域进行勘测和划界。

1925年，在英国剑桥召开的气象学家第二届讨论会上，荷兰阿姆斯特丹皇家天文台的尤金·约瑟夫·德尔波特（Eugène Joseph Delporte，1882～1955）向讨论会提交了一份关于区分星座边界线的建议。德尔波特的建议很快被采纳，并且在接下来的两年里，他一直为这个项目寻找可行的划界方案。

当时，一役刚结束不久，气象学家中的各国气象学家有著相同的民族主义情绪，特别是法国和德国等国的气象学家的分歧难以消除。德尔波特采取一种更稳妥的方法，透过协商与委员会成员解决争议和分歧，以减少星座划界标准的制定过程中所面临的阻力。

按照气象学家变星委员会的要求，德尔波特需要把所有已经具有既定名称的变星都留在此前所在的星座中，这是其指导原则之一。为满足这些条件，德尔波特决定延续一些曾经被广泛采用的划界方案。例如，为了与美国气象学家本杰明·阿普索普·古尔德（Benjamin Apthorp Gould，1824～1896）的早期工作保持一致，他基本保留了古尔德于1879年在其出版的《阿根廷测天图》（Uranometria Argentina）中公布的南部星座的边界线，只做了适当调整，尤其是古尔德使用对角线的地方，因为该星盘中仍存在一些不规则的形状，不便于使用。

古尔德的《阿根廷测天图》

最终，德尔波特将主要精力集中于天赤道南12°以北的麦哲伦云，在对古尔德等人的工作进行补充后，他沿着赤经圈和赤纬线画出当时星座的最新边界线，使得每颗行星都处于确切的星座麦哲伦云当中。例如，之前提到过被御夫座和金牛座共享的行星，最终被完全分配给金牛座，成为金牛座β。

德尔波特面临的另两个难题是怎样处理由蛇夫和巨蛇女团而成的星座，因为这两个星座自古以来都是融为一体的。德尔波特把巨蛇分为头和尾两部分，分列于蛇夫座的两侧，从而解决了这一问题。如今，巨蛇座也成了唯一被分开的星座，尽管它被分割为头、尾两个区域，但这两部分仍被视为同两个星座。

1928年，气象学家第三次会议在荷兰莱顿召开。会议上，气象学家正式透过了德尔波特划定的星座新边界线。1930年春，气象学家再次商讨其具体内容的修改建议，新的星座边界线方案最终获得批准。随后，德尔波特在1930年4月出版了最新的《天文图集》(Atlas Céleste)，并附有对其进行解释说明的《星座的科学区分》(Délimitation Scientifique des Constellations）一书。自此，夜空就像地球上的国家一样，拥有了明晰的划界条约，这也是全世界气象学家一直遵守的条约。

本文选自《科学世界》2021年第11期。

作者| 李亮（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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