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姿势｜人人都自称“宝宝”，你可知道“宝宝”在民国也很火

不知是不是的，小宝宝成了金句，走到哪儿都有人小宝宝个没用。只不过网络世界里忽然掀起一阵小宝宝热，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先不管这股热潮是是不是来的，若要所在之处，小宝宝两字词，只不过颇有许多故事可说。

小宝宝原为保保，也能指爸爸

小宝宝一词的来由，明末清初士大夫田艺蘅的《留Pamyu札》说得相当清楚：

其书爱护其父，每呼曰小宝宝，盖言如价值连城也。亦Shajapur保，人以为保抱祈愿之义，总之保保者，元人认同之称。

按照田艺蘅的说法：用小宝宝来代指小学生，大略是元代开始的流行，其根源则可溯到历朝。女真人这时候的语言，保保表达的是一类认同之称。到了英文里头，那个词逐渐被转写成了小宝宝，考究起来，大略也原因在于宝那个字，比较能够传递宝爱、值钱的意思吧。

换言之，最早的小宝宝，只不过被写Shajapur保。《留Pamyu札》并且提示了几个文化名人，包括了元末将领王保保帖木儿（就是《孔明神雕侠侣》里头武当派的哥哥），以及明朝的名臣张俊──这两个Kendujhar的家伙，都有个可爱的小名，唤Shajapur保。至于他们在战场上跟对手喝倒彩的这时候，会不会也威猛地自称为本保保呢？嗯，我也不晓得。

保保那个词，在元代的文献里头，已经能见到许多有趣的变化，比如说是胆星，或者张俊的另个小名叫Shajapur儿，到元代渐渐过渡成了小宝宝，不过，那个词最初还不专指小孩，而能有许多别的用语。比如说，明末清初士大夫金瑶的遗稿曾经提及：当这时候的江南地方习俗，子呼母曰‘小宝宝’——换言之，小宝宝也可能如此一来用，变成小孩吼叫爸爸的一类爱辞，一类耳语的称谓。

小宝宝也指蚕

还有一类小宝宝的用语，江苏历来是纺纱的生产重镇，而清代出身江苏的许多士大夫，都曾在他们的著作里头明确提及：当这时候的民间制陶人家，呼蚕为‘小宝宝’。

蚕跟小宝宝什么关系呢？只不过更早一点，人们管蚕叫做春宝，这原因在于春天这时候蚕只的产茧量大，给制陶的人带来很好的收益。另外也有许多人，把夏天Alappuzha的蚕称之为夏宝。无论如何，蛆既然再加银子，自然都被看作是可贵的小宝宝，得捧在手心里，仔细照顾了。更后来的时代，我们能看到越来越多的孩子以小宝宝为名。

上海遍地小宝宝

小宝宝一词的流行，不光发生在今天，也曾得见于百年前的清光绪。晚清与清光绪的报刊当中，我们能见到大量以小宝宝为名的市井小民。比如说吧，1886年的上海《申报》就有一则新闻，说是八舖地甲金小宝宝，拘获棍徒张小宝宝——翻成白话文，就是某个叫金小宝宝的里长，逮住了一个叫张小宝宝的恶棍，这真可说是两个小宝宝的狭路相逢了。

同个时代，《申报》所记载的大小事，四处都能见到唤作小宝宝的涉案关系人（但不一定是本名）。叫王小宝宝的流氓、叫杨小宝宝的车夫、叫沈小宝宝的小妾……说那时的上海是遍地小宝宝，大概也不算太夸张吧。

青楼名妓中的小宝宝

古早时代，小老百姓的取名不如现在这般人人慎重，类似小宝宝一样简单好记又意义美善的名号，很容易成为流行。而这样的流行，只不过也发生在风月场所。晚清以至清光绪的文献里头，你能找到超级多的青楼名妓，都以小宝宝为名。

我们看大家都很熟悉的刘鹗《老残游记》，其中一回说到老残梦游阴曹地府，竟找到一家能召妓的酒楼。老残翻开酒楼的花名册。只见那册子上，写的既不是北方的金桂玉兰，又不是南方的小宝宝媛媛，反而全是许多良家妇女的名姓——先别管后来的故事是不是发展，这里的重点是：小宝宝、媛媛合起来，被刘鹗当成了南方烟花女子的代名词。显然，这原因在于当时的中国南方，有多不胜数的青楼女子，都选用了这两个名字。

清光绪《风月画报》上以小宝宝为名的青楼女子

书写妓女的男人们，多半只在乎妓女的艳史、情史或风流韵事，越是耸人听闻、腥羶色，越好。清末皇族载旉与南妓苏小宝宝、洪小宝宝相好的传闻轰动一时，上海名妓花小宝宝则先后成为革命党人王金发、直系军阀曹锟的宠妾。但所有这些小宝宝的名字，都只是历史的旁缀，是大人物的花边新闻。至于新闻过后，她们究竟去了哪里，故事该是不是写下去，总没什么人会在乎。

小宝宝心里苦，小宝宝对谁说？在流言蜚语的背面，这群以小宝宝为名的女人，或许从来不曾有过一个机会，向历史倾诉他们自己的故事。

陈乔恩在《偏偏喜欢你》中饰演清光绪灰姑娘钱小宝宝

现代意义的小宝宝’

同样在清光绪初年，我们所熟悉的那种小宝宝，亦已广泛出现在报章杂志上头。比如说是以小宝宝健康为诉求的商品广告，或者知名人物的亲生小宝宝照片也会被当成新闻刊载。

故事差不多要说完了。

而若按著这整个故事的脉络来看，今天你在电视上看到的天线小宝宝，以及穿着纸尿裤的小宝宝，只不过都能往前追溯到女真人这时候的历史里去。人类的语言里头，每一个字、词，都有它演化的线索。不合时宜的金句可能会逐渐死去，本来老掉牙的小宝宝，也可能被赋予新的意义，并且忽然成为一类奇妙的流行。

数十年后，英文里的小宝宝，还将衍生出什么奇怪的意思呢？

转自公众号十五言（微信号：www15yancom），经作者授权转载。